[橙叶/柔叶]触犯06
考试月吐血更新……感觉不能再拖剧情了，以及对不起，2W字完结是没戏了。
持续预警：架空 橙柔性转 脑洞任性 画风清奇
06
一只手掌可以埋藏多少与人本身有关的蛛丝马迹？
皮肤的干燥湿润与否、体温的高低、茧的位置和厚薄，些许端倪都足够支持对一个人的判断。
被松开的手腕仍做出了挣扎的动作，叶修感到被触碰过的肢体末端升起了难以言喻的不适感，并非疼痛或麻痒，又像兼具四者全部。这种不适感对他来讲曾是家常便饭，后来加以防范，才不至于被别人有意无意地扰乱神经。手掌交握之感已属陌生，记忆中父亲的手温暖，弟弟的手柔软，苏沐橙的手冰凉，其它的，在这样那样的场合交握过的手无不保养周全，沾有千篇一律的香味和汗渍，都不似唐柔的掌心炽诚滚烫。
叶修接沿街灯光端详一下唐柔的古怪表情：“吓着你了？”
这不长的功夫，唐柔手的确凉了半截。他没否认：“有点。”
叶修说：“我的反应没有特殊性，不要有思想包袱，安心拍戏就行。”
这话充满不走心的安慰，唐柔不以为意：“你没事了？”
叶修说：“没事没事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唐柔就偏了偏身子示意道。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仿佛蜗牛的触角，被他回收和隐匿了。
回旅店后叶修接到苏沐橙的电话。嘈杂过后宁静到异样的夜晚，接通后的电流夹杂熟悉的音线颠沛而来，缠住叶修的右耳。“这次有好好带手机嘛。”
叶修仰躺在卧房床单上，踢掉鞋，“是啊，人在房间里，手机也扔不到哪儿去。”
苏沐橙说：“你有没有看我演唱会啊？紧张死，会场里又在吹风，嘴都在哆嗦。”
叶修说：“没有啊，刚在外面吃完晚饭，牛肉虾饺鱼丸鸡杂的，撑着回酒店就这个点了。”
苏沐橙笑：“大哥，我艰苦卓绝，你吃香喝辣，合适吗？”
叶修说他也艰苦卓绝，明天还要赶路拍戏，笑对土豪和土豪的朋友，多拉赞助好过冬。苏沐橙说：不容易，闹革命似的。
叶修说：“是啊。”
话就卡在了这。苏沐橙平常说话带点儿化音，温声细语的，语气并称不上失望或期许。这几年他演技历练了，戏路宽了，在叶修身边仍安分着，交付不动声色的全心陪伴。他又说：“我要来你这儿了。”
叶修说：“……别那么急。”
苏沐橙说：“我刚才跟经纪人谈过。合同也快到期，这事基本就这么定了。我知道你们随时都可以签我的。”
叶修说：“听我一句，先别来。要是开完演唱会的当口就解约该签，等着人端脏水盆往你身上抡呢？”
苏沐橙说：“你不高兴？”
叶修笑：“不高兴。”
“担心我？”
“担心你。”
“你多久没这么直白过了？”苏沐橙咧嘴，“我还以为你会说驴才担心我。”
叶修说：“那你多久没这么腻歪过了？怎么越大越像个小男孩？”
苏沐橙出道之前的少年时代，还真没和叶修这名义上的哥多热乎过，多数时候只爱在他亲哥和叶修较劲时煽风点火。那会儿苏沐橙是有目共睹的能干，炒菜做饭打架出头，无所不能自强不息。
苏沐橙说：“我以前还想，要是必须得在你们俩里做选择，我还是选跟着我哥混。现在不一样啦。跟嘉世谈好，我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叶修心里的感动炊烟似的冒了点尖，一时竟难以给出恰当的回应，那头就字正腔圆唱起了歌：忘不了那座山，忘不了那朵云，忘不了那江水，忘不了那片林。汗水洒满希望路，真情敲开幸福门，我就是你的人～叶修笑出声：“别逗。挂了啊？”
“行。听你的，你杀青后我再找时机签过来。”
通话结束，屏幕熄灭。苏沐橙将燃到尽头的烟磕在墙脚。灰白烟絮与火星共同泯灭在黑暗中，他扶着安全通道的楼梯扶手下楼。另一个电话随即打来，是公司的后辈包了个饭间要为他庆功，说下了火锅点了面食等，欢迎前辈放开嗓子吃香喝辣。“行，我就来。”庆功固然合情合理，虽然在苏沐橙看来倒像是饯行。他进出租车报了地址，途中身在杭州的朋友传来阿秋的照片，苏沐橙看了一乐，发彩信传给叶修。
次日短途飞机将要起飞，陈果拿叶修手机即将关机，招呼叶修处理信息。叶修打开图片，看到阿秋绒毛橙的鲜艳，白的发亮，被精心梳理打扮套进方格裙里，配字：爸爸，你好。
叶修说：“挺好的，我就知道它有当猫模的潜质。”
陈果赶在乘务员过来之前把手机关了，又奇怪地看了正目不转睛记台词的唐柔一眼。放在平时，这点热闹他还是会看的。
说起来，最近陈果所见娱乐新闻，和唐柔有关的就有俩。一件是蓝雨首映式上的亮相，再有就是这新人和叶修窝在路边点宵夜。陈果一方面为这关注度窃喜，一方面又气恼群众中无处不在的刻薄言辞，瞪着平板保存的论坛网页，手指捏紧。兴欣现在初具规模，各方面经营自然不比大公司，不如意的方面还很多。唐柔理解这份难处，安慰陈果几句。这几天他微博被刷爆，粉丝飞快地多了两位数，索性关了消息提醒。他不是好出风头的人，不过事到如今，他自然只能允许自己做到最好。
而这一切的承担者。他向前看去。那个人裹着很厚的外套，碰不得的手支着平静的侧脸，看向自己的眼神含笑生辉。
叶修虽然在路上歇了一夜脚，倒也没把正事耽搁了，镜头台词他又改过一遍，据说这回是终稿。山上没商铺，闲杂人等纷纷进城买货囤，流水轩榭中剩下最主要的戏班子，很快拍完同系列的场景。自有化妆师给唐柔等卸妆洗面，再上新的。在这闲暇时刻，楼冠宁从不远处踱过来，冲叶修恭敬喊： 叶神。
别别。叶修摆手。楼冠宁则坐进亭子里：“早知道大神拍戏，倒没料到是古装。”
叶修说：“不全是吧。”
楼冠宁说：“哦！那就更了不起了。”
叶修持拍的剧本一贯有点天马行空的味道，现古代交错，元素复杂。看过的人大多喜欢，也有人觉得不好，关乎于成本。唐柔在化妆师的柔夷底下闭了眼，手揣进布衣阔袖里，冷不丁听到叶修介绍“这是小唐”，又只得睁眼，朝楼冠宁微微点头。
楼冠宁说：“久仰久仰。”
叶修说：“我看他的新闻传出来，也就这几天的事。”
楼冠宁说：“以前听家父说过，只是从没见过面。”
这声响不大。但毫无疑问的，旁人对他的揣测将会更多。唐柔这时微微蹙眉，又几乎立刻就被化妆师责令了：“别动。”
等到傍晚到室内休息的时候，茶馆的背景音乐诡异地换出了一首舒伯特。叶修问唐柔，这是什么。唐柔迟疑了一下，但回答时是笃定的：“流浪者吧。”
下一首播出时，叶修已经喝光了两个茶壶。他再问，唐柔就说：“我不是什么教科书。”
叶修说：“知道你不是，但你觉得这首和今天的戏合不合拍？”
唐柔顿了顿，点了头。陈果斜着看了叶修一眼：“招配乐外头招去，还想发挥小唐的剩余价值？”
叶修说：“是突然有的这个意思。灵感嘛，来自生活的方方面面。”
然后他的灵感又使他再度更改了终稿，故事的确更加好了。在一开始，唐柔并没有想到它会好到这个程度。叶修仿佛在缓慢地收集材料，修正边缘，打磨光滑，构筑出一个精美的宝物，除了他自己，没人知道它最终，或者说它应当是什么样子。
他们继续听完了那首不知名的古典乐。然后叶修的短信铃响起来，是那个被二十个不怀好意的同志标记为诈骗的号码。屏幕上一串航班编号，众人都挺高兴的，现在可不就缺一个黄少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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