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all叶】<山鬼谣>（壹）
挖个坑庆祝生日？
本来应该昨天发的orz，来不及了
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系列
想插音乐，可插音乐就没法弄标题了T^T
—目录—，食用愉快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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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如果命运再给周泽楷和喻文州一次回到四天前重来的机会，他们大概绝不会选择背着单反来这里取景。
这件事要从一个礼拜前说起。
周泽楷做摄影这行已经四五年了，他热衷于山水摄影而不是人像，这一点一直是编辑们叹息的原因，要是人像摄影的话，就凭周泽楷那张脸，随便自拍一张都能算是艺术作品。
山水摄影自然是不能呆在家里拍的，周泽楷一年十二个月有八个月都在外面跑，喻文州比他更长时间。这可能就是他们都没有女朋友的根本原因。
一个礼拜前，周泽楷从一篇游记里偶尔知道了这座山，偏僻而远离人世。写游记的那个作者很是诗情画意的称这里是世间最后的净土。
这种老套的说辞打动不了任何人。真正能打动人的是文章的配图，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。
看起来就像是某个神怪小说里仙人们群居的住所，山不太高，山势稳重，薄雾缭绕期间，一切的景色都看不分明。
这张图打动了很多人，包括喻文州。
“你想去吗？”喻文州打电话给周泽楷，他是周泽楷的同行，这篇游记就是他找到发给周泽楷看的。
“想。”周泽楷说了一个字。
“真巧，”喻文州笑笑，“我也想。”
他们背起摄影器材，带着帐篷和生活必需品来了这里。坐飞机飞来，转火车进到小县城，再转乡村黄包车和牛车进到偏僻穷困的山村里住招待所。
这个山村最大的优势是通了电。但总体生活水平依然停留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，舒适那是想都不要想。
周泽楷和喻文州都不是第一次住这种恶劣的地方。他们知道在这种地方什么东西是硬通货：廉价的糖果饼干，5块一包的红双喜，毛巾鞋垫这种生活必需品，以及散钞。
这个村庄几年没来过客人了，周泽楷凭借颜值，一进村口就成了围观的焦点。他和喻文州打开背包，把带来的散装糖果拿出去分给一路跟着他的孩子们。
一张五十块的钞票为他们换来两碗素面，招待所简陋的两张木板床和一位愿意带他们走山路的中年农民。
招待所的床板狭小而且硬得很，周泽楷躺下翻了好几个身，直到凌晨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但是偏偏就是有人不愿意让他好睡。
三更半夜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弄的周泽楷头痛欲裂，这种破败的招待所有老鼠很正常，周泽楷的行李箱里吃的不少，招点老鼠再正常不过。
他本来想懒得动算了，可是这老鼠简直没完了，一直不停的发出撕扯包装袋的声音。
周泽楷蹬了下床板翻过身去，那个声音停了一秒，又开始撕扯包装袋了。
没完了是吧？！年轻的摄影师慢慢睁开眼睛，伸手到自己怀里握住了手机。
那不是老鼠。
他的行李箱拉链拉的好好的，有什么样的老鼠能自己拉开拉链找食吃？
手机被摁亮，周泽楷迅速翻身起来，电筒光柱扫过房间，空无一人。
他睡前关好的房门现在开着，黑洞洞的门口在被电筒照到的一瞬间闪过一抹白色的影子。
行李箱被人打开了，里面的东西被翻出来。
周泽楷爬下床迅速检查了一遍，少了一大袋牛肉干和几颗糖，行李箱边上有很多碎屑和几张糖纸。
很显然偷食吃的家伙发觉周泽楷醒了，又不愿意放弃食物，只好带着剩下的牛肉干一起跑路。
会是村里面哪个馋嘴的孩子吗？
周泽楷揉着眉心，想了想刚刚那个白衣人影，好像也不是小孩子的身形了……少了糖他无所谓，少了一整包牛肉干就很有所谓了。
那一整包牛肉干大概有三公斤左右，接下来他们进山，面对一座完全未知的山，带够充足的食物是很必要的，压缩饼干和牛肉干，在野外这都是提供能量的好东西。
但是还没出发，牛肉干就已经一点不剩。
昨天村里人说过，雨季很快就要来了。不赶快进山取景，他们将不得不明年再寻访这个地方。
但是进山……周泽楷点了点剩下的食物。
如果他和喻文州四天之内能返回的话，那食物就是够的。四天时间，动作快点应该够了吧？周泽楷合上行李箱，做出了他四天之后极其后悔的一个决定，然后躺回床上，打算趁天还没亮再眯一会儿。
再醒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了。周泽楷揉着酸痛的肩膀从床上爬起来，清醒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。
带路的农民大伯要去犁地，只送他们到山口。喻文州礼貌的道了谢，就和周泽楷一前一后向深山里走去。
山里风景很好，茂林修竹，郁郁葱葱，最迷人的一点还是那层薄薄的无处不在的雾，半掩半开的美感完全符合山水画的留白之妙处。
山势向上，周泽楷也一路向上走进更深的山里，喻文州走在他后边，拿着相机不停地拍。
午饭很简单，水，压缩饼干，开两罐罐头，坐在一条小溪边上吃。
远处的群山起伏，连绵不绝，有风吹过，吹得雾气起起伏伏，周泽楷边吃边调整角度，准备捕捉几个好镜头。
这样的日子是周泽楷喜欢的。
直到第三天的早晨，喻文州推了一下他，给他看了一张刚刚拍摄的照片。
“我才发现的。”喻文州说，放大了画面。
周泽楷看着那张照片的左上角，喻文州不放大时他还没注意，一旦放大了，周泽楷很清晰地看到，远处的山崖上，一棵伸出来的树上，坐着一个白色衣服的人影。
是之前那个偷翻他行李箱的人吗？这个人难道是住在山里吗？
“不会也是和我们一样取景的吧？”喻文州说，压下自己心中强烈的不安。
“他是怎么上去的？”周泽楷突然说。
喻文州拿回相机看了一会，一阵凉意从背后冒了出来。
这是一座孤峰，两侧陡峭至极，完全能称的上“西当太白有鸟道”，山腰云雾缠绕，最陡峭的地方伸出一棵孤零零的松树，那个人影正坐在上面。
他究竟是怎么上去的？这是一个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？
“不会是那种隐士什么的吧？前几个月好像才报道过有人隐居修道……”喻文州说，征询了一下周泽楷的意见，“要不过去看看？”
“可以。”周泽楷想了想，主要那座山峰看起来并不太远，他们取景迟早也是要走过去的。
看起来不远，走起来可就远了。
几个小时后的喻文州十分后悔自己要说什么过去看看的话。周泽楷的体力大概比他好了不止一点半点，喻文州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没有知觉了，而周泽楷还在往前走。
“小周我们歇会儿吧？”喻文州说，觉得实在走不动了。
他从来不是那种会逞强的人。
喻文州原本想坚持坚持跟上周泽楷的步伐，可是慢慢地他的双脚不再是没有知觉，而是从脚后跟开始剧烈的疼痛。
这家伙的体力真好啊。喻文州看一眼周泽楷的背影，对方不仅不停下来，而且还越走越快了。
“快点。”周泽楷说。
他没有回头，只是继续向前走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喻文州开始有点警觉。
周泽楷不对劲。这个沉默的年轻人从来很体谅他人，喻文州要求停下来，周泽楷就一定会停下让他休息。
但是今天他没有。
这一路上，周泽楷走在喻文州的前面，没有回过一次头。之前不是这样的，周泽楷走在喻文州前面时，他时不时会转头看看喻文州有没有跟上来。
有老人说过，灵气重的山是活的，会不愿意进山的人离开，所以会千方百计留下那个进山的生人。
以前听见这段话喻文州一笑而过，只当是封建迷信，可现在周泽楷的情况就和中了邪一样，不停地往更深的山里走去。
“我说你怎么了！”喻文州加重了语气，赶上前去想拍周泽楷的肩膀，谁知道这个沉默的年轻人居然直接小跑起来，喻文州没拍到他肩膀，反而和他拉开了一长段距离。
“小周！回来！”喻文州只好大喊。
周泽楷没有回头，继续向前跑去。
喻文州本能的觉得不对劲，但是他们已经进山，根本没有信号了，要是走散了那是很危险的事。他只能咬着牙跟了上去。
周泽楷不去拿个长跑冠军太可惜了！喻文州第无数次想着，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。他真的跑不动了，脚底开始钻心的疼。
但周泽楷还在向前走。
喻文州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放弃周泽楷了，对方就像中邪一样没命地往前走，而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跟下去。
周泽楷前进的方向根本不是那座孤峰。
“小周！”喻文州停下来喊了最后一声。
周泽楷充耳不闻。
02.
“周泽楷！”有个很轻的声音代替喻文州喊了一声。
“周泽楷！”接着又喊了一声。
“周泽楷！回头！”第三声落下。
周泽楷的背影猛地顿住了，然后像是突然回魂了一般清醒过来，转回头看了看坐倒在地上的喻文州。
喻文州松了口气，回头想感谢一下那个好心人。
没有好心人，哪有什么人，他的身后空空荡荡一片，只有风声穿过竹林发出潇潇的声音。
周泽楷一瘸一拐的往喻文州这里走，看来是脚已经受了伤。
“你怎么回事？”喻文州问他，顺便卷起自己的裤脚脱掉鞋子，他的脚已经磨出血泡，血泡破了和袜子粘连在一起，脱下的时候疼的直抽气。
“我在溪边，睡着了。”周泽楷说，皱着眉。
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他睡着了，然后突然有人叫他，一下清醒了却发现自己正在不停地走路，脚疼得要死。
他在喻文州身边坐下来，慢慢也脱去鞋袜，他的脚比喻文州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刚刚是谁叫你你听见了吗？”喻文州问。
周泽楷摇摇头。
“那你还记得你走到这里的路吗？”喻文州继续问。
周泽楷依然摇摇头。
喻文州长叹口气：“小周，我们可能迷路了。而且，这座山里，可能有些什么东西。”
周泽楷默然。
在山里迷路是件很危险的事，何况这事算是他的锅，喻文州是为了追赶他才偏离道路的。
“我们来的方向是西，一直往西走应该能出去的。”喻文州说，“就是肯定要绕路了，两三天应该能出去。”
“食物和水都不够了。”周泽楷闭上眼睛。
他一直没有和喻文州说牛肉干不见的事情，因为原本的计划是四天，食物绰绰有余，他们本来明天一早就返回山下的，然而下午他却和中邪一样往深山里走，弄到现在他们在深山里迷失了路途。
“你那边不是应该还有一整包牛肉干吗？”喻文州说。
“夜里睡觉，被人拿了。”周泽楷低着头说。他拖累了喻文州。恐怕两三天之后他们还走不出这里，那就不是拖累了，喻文州会被他活活拖死在这山里。
“先弄帐篷吧，天要黑了。”喻文州说。
事已至此，去指责周泽楷没有任何意义。
他们走了整整两天，最终也没有走出山里。周泽楷和喻文州都已经疲惫不堪，周边的景色一如既往，绿意幽深。
只不过这座山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什么仙山，而是一座暗藏死亡的危险之地。
食物被精细的分配好，但也只够支撑到明天晚上。
“对不起。”周泽楷慢慢地说，他意识到他们大约走不出这里了。
喻文州摇摇头，没说什么，他没有去责怪周泽楷，毕竟周泽楷会来这里就是他撺掇的，那篇文章是他给周泽楷看的，来这里的提议也是他想出来的。
周泽楷挣扎着起来和喻文州一起弄好帐篷，今晚可能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几个夜晚。人没有食物能撑多久？这个问题想必他们很快就能回答。
半夜时分周泽楷从梦里醒来。
那个声音又来了。
他又一次听见了第一天晚上在招待所翻他行李的那个声音，这次他有点恼火。
就是发出这个声音的家伙拿走了他们整整三公斤的牛肉干，断了他们的粮食。
“小——周——”喻文州发出极轻的气音，显然是怕惊动到外边翻东西的家伙。
可是外面的声音一瞬间就停了。
喻文州不敢再出声了，他看到周泽楷在黑暗中比划了几下，外面那个家伙，恐怕听力好得很。
不会是猴子吧？
周泽楷蹑手蹑脚的坐起来，动作极慢，喻文州也屏着呼吸朝门口挪过去。
他们的背包没拿进来，放在了帐篷门口的空地上。外面那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约是翻动食物包装壳发出的。
喻文州比了个手势。
帐篷的门帘被一把扯开，喻文州手里的强光手电一瞬间开到最高档扫了上去。
然后两个人都愣了。
翻动他们背包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，白衣，光着脚，一头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上，秀发里长着两支形状美好的白色鹿角，深山里明亮的月光照的他整个人都笼在淡白的光晕里。
他有一对泛着水光的漆黑的眼瞳，美的惊人，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，瞪得大大的，大概是被强光手电照懵了。
安静了三秒以后喻文州率先反应过来了，这小家伙是很美，可惜是来偷食吃的，没瞧见嘴边还留着压缩饼干的碎屑呢？！
这算是人吗？周泽楷看着对方头顶那两支鹿角。
“山鬼。”喻文州轻声说。
鹿角少年像是被喻文州这句话惊醒了一样，从手电的强光里猛然躲开，白衣在林间一闪而过，速度快的像个魅影。
可惜他最终舍不得放弃周泽楷背包里的食物，竟然想带着吃的从周泽楷和喻文州面前逃走，就像他偷走周泽楷那一大包牛肉干一样。
这个决定成了后来的叶修一生中的最大败笔。
他带着背包根本跑不快，最开始鬼魅一样的速度几步就没了，周泽楷和喻文州从后边追了上来。
他想到要放弃背包已经来不及，周泽楷跑的要比喻文州快，此刻都快抓到他的衣服了。
小家伙猛然回头，把背包朝着周泽楷砸过去，甩开累赘以后的山鬼根本不是人类能追得上的。
然后喻文州直接伸手扯住了他的长发，动作快，时机准，力道狠。
谁让你留那么长的头发，打起架都不方便。
喻文州很轻松地握住鹿角，一脚撂翻了小山鬼。
这就是只在怪谈志异里出现过的山鬼？
周泽楷蹲着看了看叶修，对两支白色鹿角表现出极大的兴趣，于是伸手小心地摸了摸。
嗯，触感微凉，莹润如玉石。
叶修张了张嘴，露出上下四枚尖尖的牙，朝着周泽楷示威。
“大约是山鬼。”喻文州说，也蹲下来研究这个鹿角少年，“我猜的，看他这样好像有点像山里的精魅。可惜不通人情，不然可以让他带路出山。”
“我听得懂，给我松开。”叶修面无表情猛甩头，意图甩开周泽楷摸着他鹿角的手。
“你会说话？”喻文州很惊讶，这个鹿角少年的声音赫然就是几天前喊住周泽楷的声音。
“难道他不会说话？”叶修转头看着周泽楷，这个俊美的年轻人好像从见面起确实没说过话。
“我当然会说话。”周泽楷迎着山鬼怜悯的眼神很勇敢地说。
“会说话就好办了。”喻文州摸摸叶修的鹿角，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生来无名。”叶修撇撇嘴。
“少来。”喻文州用力掰了一下其中一支鹿角。
叶修短促地叫了一声，倒是吓了周泽楷一大跳。沉默的年轻人很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喻文州，伸手握住鹿角防止喻文州再掰。
喻文州：……？？？周泽楷你到底哪边的？！
03.
“……叶修。”顶着鹿角的小少年靠到周泽楷那边，努力远离喻文州，顺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周泽楷，“给我解开绳子，被你们捆麻了。”
“周泽楷。他是喻文州。”周泽楷报了两个人的名字，征询的望一眼喻文州。
昨天晚上他们逮着这小家伙，直接拿应急用的绳索给捆上了，山里夜风挺凉的，喻文州怕小家伙栓在外面冻死了就给带进帐篷里。
结果这小家伙先霸占了喻文州睡觉的位置，后半夜睡着睡着又滚进了周泽楷怀里。
早起的喻文州发现怀里空空的，一抬头又瞧见小家伙伏在周泽楷怀里睡得香甜，不由一把无名怒火在心间烧。
“我知道你叫周泽楷呀。”小家伙偏偏头，使劲暗示周泽楷给他松绑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周泽楷摸摸他的头发，给他喂了点水喝。
叶修刚想忽悠他说“我们生来有缘”，就被喻文州凉悠悠的给打断了。
“从牛肉干的包装上，是吧？叶修。”喻文州没好气地把小家伙直接提了起来，“剩下的在哪？”
他和周泽楷买的牛肉干用牛皮纸包着，外边写着当时负责去订货的周泽楷的大名。
“……我吃完了。”叶修挣扎，可惜他的手脚都被绑着，做不出什么能威慑喻文州的举动。
那种硬的要死的牛肉干每四斤多牛肉才能晒出一斤来，三公斤就相当于近三十斤牛肉，鬼才相信这小家伙几天之内全部吃完了。
“我吃完了。”叶修坚持，接着他看见喻文州把手放在了他的鹿角上，很识时务地改了口，“——可能还剩一点。”
周泽楷给他解开绳子，然后喻文州很干脆的直接弄了个绳套拴在他脖子上。
叶修：……
喻文州：^_^
他走在前面，喻文州拽着绳子和周泽楷一起走在后面，然后叶修带着他们七拐八绕，把本来还有点方向感的两个人带的集体懵逼。
先是穿过狭窄的一条小道，再趟过小溪，喻文州远远的看见了那座孤峰，他拍到的白衣少年大概就是叶修，那时候叶修正坐在一棵松树上，像极了远离世俗的隐士。
“那时候你在上面干嘛呢？”喻文州扯扯绳子问他。
“啃你们的牛肉干。”叶修很真诚地回答他。
喻文州不说话了，改成使劲拽绳子，把拴着的叶修拽的一个踉跄，然后又很“好心”地接住了快摔倒的小家伙，顺手抱个满怀。
喻文州和周泽楷在小溪边上吃罐头时拍到的孤峰在东南方向，叶修带他们回到正途时孤峰在西南，可以想象他们到底迷路迷到哪去了。
所以说路痴就别干这种进山不带向导的活。
“你们都快绕着山走一圈了，居然还没走出去。”叶修毫不留情地嘲笑。
叶修的小窝在孤峰的半山腰上，喻文州和周泽楷借助绳索努力了很久才爬上去，要是再高一点这两个人类就只能站在下边望山兴叹了。
半山腰有个小小的山洞，很是隐蔽，遮风挡雨完全足够，洞里干燥温暖，小小的干草堆上放着周泽楷那包牛肉干，不像叶修说的那样只剩一点，而是只少了一个小小的角落，剩的还很多。
他们已经找到了路，有了足够的食物，完全可以下山返回村庄了。
“你就睡这里吗？”喻文州和周泽楷对视了一眼，前者慢悠悠开口询问。
“嗯。”叶修在干草堆上打了个滚，伸伸懒腰，“参观够了就快滚。”
他这小地方不大，一眼就看完，三个人挤进来有点转不开身。喻文州环顾了一下四周，的确是没什么可以参观的。
“走吧。”周泽楷说，接过喻文州手里的绳子拽了拽。
“我就住这。”被栓了一路的叶修很不耐烦。
“我们可没说放了你，”喻文州笑眯眯地把小家伙从干草堆上弄了起来，“和我走，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“山下边那个村子吗？”叶修撇撇嘴，“不去。”
“只是经过，我带你去个你没去过的地方。”喻文州说，“山鬼其实是能离开山的吧？”
周泽楷沉默着看一眼喻文州，这人是想把山鬼带回现代城市里？
“能，但我没出去过。远吗？”叶修眯眯眼睛，喻文州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头发，舒服极了。
“下山到村子里住一夜，明天天黑前就能到城里，从城里走只要三个小时就到了呢。”喻文州依然笑眯眯地，企图诱拐不通世故的山鬼。
是三个小时没错，但那是三个小时的飞机。
三个小时从县城走，喻文州就能带着这个小山鬼跑回G市的老家去了。
这是我们一起抓到的，我也有份。周泽楷很明确地看着喻文州，然后被一直都很善解人意的喻文州给无视了。
“吃糖吗？”行动力很强的周泽楷拨开喻文州，揉了揉对方鹿角边上的一小圈绒毛。
“你有？”小家伙的眼神明显一亮，很期待的看着周泽楷。
“放在山下。”周泽楷轻声说，“和我去拿吗？”
“拿了就给我吗？”小家伙一咕噜坐了起来。
周泽楷想了想：“你和我走，还有更好吃的。”
小家伙连连点头，眼巴巴盯着周泽楷，等对方带他去山下拿吃的。
来之前负责买齐帐篷和生活用品，所以没有糖也没有牛肉干的喻文州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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